女先生

就爱美强惨

晋舒【明月上檐牙】

算是个if线,如果晋舒两个人都顺风顺水的长大,终于有理由给表哥一个he了




赫连翎第一次见周子舒,那人穿水蓝色的广袖袍,端正地站在秦怀章身后。他父亲爱招贤士,收了一批江湖侠士为友。



父皇难得这么开心,拉着周子舒要与他认识。



“这是秦庄主的宝贝徒弟,真要算起来,与你还是表亲关系。”



他没想还有这层纠葛,小大人似地做了个揖,看着周子舒水嫩的脸还有葡萄一样的眼,脆生生地叫了一声“表妹。”一句无心之过,后来被人念了许多年,一本正经的在他面前娇嗔着,随着年岁长成挺立的竹。他每想起周子舒,就想起那人收剑负在身后,剑端挂着一穗寒梅,是他一笔一笔画上去的,向他跑过来的时候,晃悠的像他心里荡开的涟漪。



他十几岁被立为太子,下面只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弟弟,一路长大,平静的没什么争端。只是太早被定了宿命,多少有些无趣,宫里见了婢女太监,隔得很远就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。他再小一点的时候,走过那些人身边,总要使一身的劲,要绷得背挺直,要绷得仪态端庄。



周子舒带着秦九霄来宫里听夫子上课,因记恨他唤他表妹,藏了一兜四季山庄拾的花瓣扔他。花从额前飘到圣贤书上,各式各样,他拿出写墨的纸,绘了好几个模样,誊了一首短句,又还给了周子舒。



周子舒打开那纸,上绘了梅桃落梨,又书着一句“公子只应见画,此中我独知津。写到水穷天杪,定非尘土间人。 ”他欲要脸红,却被先生收了纸,罚他俩不听古人云云,在这边纸墨传情。



一句传情,羞红了两张脸。只九霄一个年纪太小,眨着眼看他娇憨的师兄。



赫连越长大,宫里人都说储君殿下文武双全,很是有手段,只是心思难以捉摸,看不出喜恶。赫连生日在冬天,晋地冬日风雪盛,一夜雪过,就铺起好一层厚盖,来年总能丰收。周子舒从小养个金贵身子,夏来怕热,总窝在避暑地,隔一会撒几滴水珠在脸上,滴在发丝鬓间,沿着因避日久了而越发白皙的脸滑进衣领,看得赫连心里默念清心咒。更是怕冷,听说在庄里去哪都离不了碳火。他生日时得了出宫的礼,总要踩着四季山庄布满雪的台阶走上去,去看他的小表弟。



他弱冠那年的冬天,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雪,进山的人都说,雪大的封了山,他早晨起来,在城楼上望了许久,白茫茫的一片,没有人来,宫里办了宴会,小婢女在催他。他想,周子舒肯定又裹成个团子,藏在屋面,只能看见他一张好看的脸,眼睛滴溜溜的转,可惜他今年去不了了。



夜里又飘起雪,他踩着被宫人扫过的小道走回寝殿,只留了一个婢女在后为他掌灯。却忽然头顶漱漱地落下好几团雪,穿玫红色衣衫的小剑客转着衣袂落在雪地,手里银光翩跹。夜已经很深了,视里看不见许多东西,他死追着那身影看,像在雪地里乍开的寒梅,一瞬花开,是何等的难遇,他却在今夜里,看得入迷。周子舒用白衣剑挑起飒飒的雪,一剑入地,又一个偏身,衣角在雪地上扫出劲拓的弧线。末了,就像千百次那样,收剑在身后,笑眼望过来。



“表哥,怎么样?这一套舞剑我在师父那练了许久。”周子舒喘着气,脸很红,冬日里竟然滴了汗出来,他很少穿这样的颜色,艳丽的让赫连在原地发呆,盯着他像痴傻了。



却突然,听见周子舒一阵急促的咳嗽,才意识到他脸上那红不太正常,也不顾平时端的样子,大步就上前去探他的头。冬日殿外,他的手本就冰凉,一摸上周子舒的头,更觉滚烫,再看那人笑呵呵的一张脸,甚至觉得心头火起,终又不忍苛责。只好不由分说就把周子舒背了起来,身后的丫头慌忙阻拦,说太子您是千金之躯,奴婢去唤其他人过来。



他没理会,转身就背着周子舒走了。这人很轻,他走得很小心,雪后的路有些湿滑,他怕一个不当心,摔了这金贵的心上人。人背在身上了,才发现他的衣角全是湿的,像从很深的雪里拔出来很多次,沾的都是冬泥。



他的小表弟长了一张薄情唇,却是这世间最有情的人。



背上的人静悄悄的,许是在猜他有没有生气,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,回家的路上很安静,只有两个人的重量压在雪上的声音,头上悬着一轮很亮的月。



他的父亲还有老师说他心思深沉,老皇帝还叫他早早拟了一张旨,以后不要为难他的幼弟。他背着这个人,只觉得很踏实,心想这世间只要他在了,他就会好好做这皇帝。



周子舒见他老久不出声,心虚的自己说胡话“我今日不顾师父阻拦跑出来了,明日回去多半要挨揍,你可不能在这凶我。”



他笑着应好,心想秦怀章知道这小祖宗病了,要挨揍的就是自己了。



夜里躺在塌上,可怜巴巴地烧了一夜,他在一旁伺候着,看着快要心疼死,心像凄风苦雨天里泡在臭水沟里的破布,直想着再不能让这个人任性了,就是为自己也不行。手被抓着一夜,听他表哥表哥的叫,他就我在我在的回。



隔天人起来了,带着病气的脸显得那双眼睛更大更亮,看得他心头起邪火,又抵不过心疼。左右折腾了好几天,才带着回庄上找秦怀章请罪。



此后又七载,先帝崩逝,他承大统。太平世道里,倒也没什么烦心事,就是年纪不小了,被各路大臣逼着催婚。他说与周子舒听过好几回,不善掩藏情绪的脸装着要恭喜他,说他位及人皇,肯定能觅得世间最好的姻缘。他点头说好,笑得四平八稳说



“不过我也早有心上人,相思了许久。只可惜佳人似仙,有情目韧柳腰,身若飞絮,来去自由。不知如何抓住啊”



听得周子舒提脚就要走,又被大手从身后环腰搂住。彼时春意正浓,红纱暖帐,赫连很轻的吻他,周子舒整张脸都是红的,可还是睁眼看他,嘴唇微张着迎合。他的小表弟哪里都好,一夜旖旎,几声表哥叫得与平时又不一样,听得他柔肠百转。什么人间帝王,什么山庄剑客,只是红尘一对合欢客罢了。



后来时间久了,传言说皇帝不行。小剑客每在他作画身后咯咯笑他,他就搂过人放自己腿上,拿绘桃的颜料点他眉心,罚他没良心。



又是一年寒天雪地了,两个人在一起,就觉温暖许多。再过些时岁,等他的幼弟再年长些,他就禅位,陪这牵绊人间走一趟。


要挑个春日走,春日风清日朗,最适合这祖宗出行。



做不了乱世枭雄,太平世里,该做江湖浪客。





评论(32)

热度(704)

  1. 共8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